这是余秀华写给李健的第6首诗了。先前的一诺至今她还没完全实现,但一诗一感怀,一字一心声,她依旧在努力写出给李健的十首诗。

可以看出,前五首皆堪称佳作,各有可圈可点之处。比如说她在《远方的你》里所写的:“哪有一种情意能够拥抱你呢,生命辽阔 / 细雨落在收割后的田野,雨珠跳起来亲吻神的衣角”,静静的读一下,就会让人心灵震颤。这诗句如此的灵动!

余秀华给李健写的诗_余秀华李健_李健寄语余秀华

在《我喜欢你,李健》中那排比句式如一阵阵的浪花激越而热忱:“傍晚,一只喜鹊落上阳台 / 阳光里,它腹部炫目的白 / 我想送给你 / 我想送给你满天星宿。而这些也是你 / 送给我的”。

她的温情脉脉融入诗里:“你如果是一艘探险的舰船 / 我不过是你出发时经过的一域水湾 / 我在黄昏里散步 / 路边的玉兰树都举满了酒杯 / 我会想起很多人, 包括不曾见过的你 / 多好啊 / 仿佛我不曾被这人间嫌弃”(《我们何以爱这荒唐人世》)。读一回这样的诗行,在某个街头漫步或流落的我们也会暖意融融,心生爱怜。

余秀华给李健写的诗_李健寄语余秀华_余秀华李健

这些作品不管是直白还是含蓄,沁透在文字中的总是她的风情万种、缠绵悱恻的另一面。而下面的这首《诉衷情,致李健》是她写的第六首了。这一首与前面五首的风格则又不同。我们一起读一下吧。

《诉衷情,致李健》

到如今我们依旧陌生,且沉湎于此

花木枯败,又一个不能将息的时节

我灵魂的拳头依旧散如沙粒,向深夜的宇宙里飘

而你的沉默却让我如此喜欢

我喜欢不会开花的铁树,我喜欢没有温度的石头

我喜欢无限的宇宙里无垠的光阴

我喜欢的是

我们可能交汇却有意错过的光,和影

铁树知道我夜夜买醉却撞不碎的头颅

它知道爱,知道贞洁,知道被世界辜负而哑口无言的

高贵

朋友,如今我一无所有

而我依旧蹲在一个无名的星子上

看那些曾经不小心把光投射在我身上的星球

它们有一些已经熄灭

我的手里却有它们发光的过程

如今,靠近你是没有用处的

你如何偿还一条河流的情意?

你怎么做都是对我的辜负

我喜欢这无解的死连环,我喜欢你在吃基围虾时

对邻座的胖女孩的一声

不被人听见的口哨

余秀华给李健写的诗_余秀华李健_李健寄语余秀华

与写给李健的第1首诗相比,这首诗首先在题目上显得比较隆重,比较正点。第1首诗名叫《我喜欢你,李健》,题目听起来比较坦诚直白,和诗人的性格非常相符。而这首诗的题目叫作《诉衷情,致李健》,马上令人感觉诗人有满腹的知心话,似乎要娓娓道出,倾诉衷肠;而一个“致”字,就把倾诉的对象锁定了——诗人心中的偶像歌手李健。

从两首诗题目的不同拟定,我们似乎看出诗人余秀华的情感从最初的烂漫天真到挚烈深沉,而这些被深情赋予的诗行就具有了一种令人痴醉的诗歌艺术特有的魅力,令人一读而后快。

这首诗一共分三节。前八行为第一节。首句笔调充满失落感。空慕心中的偶像才名数月乃至数年,诗人觉得两人到现在仍是隔在两个世界的人,依旧陌生且止于陌生,甚至沉湎于陌生!紧接着诗人又用第二行诗进行时令环境的简写,以烘托自己对这无缘分的悲情发出的哀鸣,令人一下跌落入冰点,令人读后禁不住就对诗人产生惜之怜之的同情。

余秀华给李健写的诗_李健寄语余秀华_余秀华李健

但越是在这悲冷的氛围里诗人越是有一种镇静和空明的内心。她心里清楚爱而不遇是自己一生最大的困惑,以至于那种失落渗透到骨里:“我灵魂的拳头依旧散如沙粒,向深夜的宇宙里飘”。看来只有真爱一次才能让她激动地握紧那灵魂的拳头,才能让她稳稳地永驻在这美丽的人间。

关于爱情,有一种痴迷叫作爱屋及乌。第1节的第3行到最后一行所述即是如此。我们还可以把它们看成真切的表白。由于距离而产生陌生,因陌生而沉默,结果沉默也成为喜欢的理由。并由此喜欢上一些同质的事物:冰冷的石头,无花而长青的铁树,广袤缥缈的宇宙……一连串排比的心声仿佛一首小提琴曲如泣如诉,浅唱低吟。这分明就是在倾诉衷肠。

余秀华李健_李健寄语余秀华_余秀华给李健写的诗

第2节诗从“铁树知道我”开始,到“我手里却有他们发光的过程”结束。这一节以喜欢的铁树为脉络,以与铁树为知心朋友,从侧面映衬诗人随俗、奇倔、顽强、坚贞的个性。诗人连用4个“知道”来塑造铁树的个性,通过铁树这个意象来传达自己灵魂的高贵。谁还能知道被世界辜负而哑口无言的高贵?古人说“知音世所稀”,即是如此。第2节的第2行诗堪称金句。

接下来诗人把心中的偶像比喻成一颗遥远的星球,与自己所居的星球虽无呼应却能喜见不经意传来的星辉。这一节的后三行与第一节的最后一行相照应,形成一种参差交错的文路脉络。这三行诗不但富含哲理,而且表明了诗人爱而无悔的从容,深刻。这三行同样堪称奇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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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的六行是诗的第3节。这一节的开头以“如今”又同第1节的开头“到如今”遥相呼应,从痴痴地痛诉衷情转为似乎是冷冷地诉说。这是一种冷静与理智。这种外表的高冷其实就是内心的火热:“你如何偿还一条河流的情意? / 你怎么做都是对我的辜负”。以一条河流的情意来比喻自己对偶像的不渝衷肠,非常生动贴切。柔和的反问句式,却有理直气壮的气势,让男人无言以答,甚至羞惭,也只能沉默了。这份情意太沉重了。

李健寄语余秀华_余秀华李健_余秀华给李健写的诗

诗的最后又以两个“我喜欢”来倾情表白。不管无解,不管死连环,爱就再无他顾而满心喜欢。

读了余秀华这首诗,有诗友问她是不是因对李健求不得而放不下啊,余秀华回复道:“到了我这个年纪,我虽然为爱痴狂,但是我知道爱是什么,我愿意我也舍得,我不怕付出不怕伤害。但是李健嘛,从来不曾拿起来,何谈放下。他太重了,我可不想拿,怕闪了我的小蛮腰。”可见余秀华写这些系列诗篇的初心。

余秀华给李健写的诗_李健寄语余秀华_余秀华李健

有诗友则明白余秀华写的这些诗并非真的向李健表白求爱,这不过是她托诗言志抒怀的一种方式,以寄她心中最纯洁的梦。有趣的灵魂莫过于此。给李健的第六首诗同样如此。

喜欢余秀华这首佳作吗?欢迎诗友们讨论交流。欢迎关注白马侃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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