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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牛二狗三猴子

(短篇小说)

作者|王旭清

大牛、二狗、三猴子是金兰三兄弟。

老大大牛,老二二狗,三猴子自然是小弟老三。

乡里人给小娃起小名都没有多少文化含义,都觉得名越粗贱,人越好养活。

这个叫三猴子的有所不同,没有叫他猫呀狗呀的。他前面有两个姐姐,他从他娘肚子里出来时就出奇的瘦,而且尖嘴猴腮,头发稀疏,能数来的几根头发还紧贴在头皮上,活脱脱一个小猴子的模样。他父亲顺口就给他起了一个名字:三猴子。

这三兄弟生于同一年代。如今大牛已近花甲,二狗五十八,三猴子也五十有六了。

时间倒退五十年。那时,他们不谙世事,光着腚一块儿玩尿泥。他们三个小子都有各自的家,都有姐姐或妹妹,可女子都是人家的人,如同泼出去的水。那时不但贫,而且愚。愚的根源就是重男轻女,认为儿是一个家族的门面,是顶梁柱。都想着多子多孙多福。奇怪的是这三家都是独子一枚。

虽然贫可生愚,但愚者中不乏有思想活跃者。大牛的父亲就具有远见的战略目光。他寻思着:看来这辈子再要生个儿子已是无望了,不如让这三家的小子结拜成兄弟,一来可以让他们三家都有三个儿子,相互有个照应,二来到他们百年之后可以有多个子孙为他们善后。

当大牛的父亲把他的战略思想说给二狗和三猴子的父母时,他们竟感动流涕,全票通过。于是择良日,换新衣,焚香奠酒。三个小子在大人的安排下,懵懵懂懂地歃血为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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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几年间,他们形同一家人,谁家有个大事小过,都会去帮忙解难。尤其是三个小子,谁家有个好吃好喝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缺席,哪怕吃个虱子也要给对方分条腿。

然而好景不长在。就在这看似顺风顺水的时候,二狗和三猴子的父母在短短的两三年之间因得急症相继离世。那时候他们三个小子都还小,大牛也才走到十岁的边沿。这下可为难了大牛的父亲,但他没有忘记初衷,毅然决然地扛起了责任。先后安葬了弃他而去的兄弟姐妹,同时像抚养自己的孩子一样抚养着他们的孩子。该上学堂的上学堂,该上地干活的上地干活,该出嫁的就出嫁。一切安排的井然有序。

随着时间的流逝,三个曾经的光腚小娃都长得膀大腰圆。大牛的父亲常常觉得三个大小伙如同三堵墙一样立在他的面前,让他既高兴又忐忑不安。他高兴的是孩子们长大了,都能自食其力了,他也能喘口气了,同样令他不安的是三个孩子都到了娶媳妇的年龄了,而面对不菲的彩礼,他寝食难安。

大牛的父亲此时还没有觉得这三个孩子的性格迥异,他们都有各自的打算和想法。虽然他们在他的眼皮底下长大,但他似乎是忽略了这一点。

大牛有他父亲的遗传,性格温和直率,且有责任心和担当精神,有大哥哥的风范。他率先出门拜师学艺,他悟性高,又能吃苦。不久,一手木工好活就受到师傅的称赞,同时得到师傅的小闺女的垂青;二狗有些愚笨倔强,散懒且不思进取,又好吃懒做;三猴子则像他的小名一样,小聪明、小心眼,斤斤计较,见风使舵。

大牛的父亲也许看懂了三个孩子的性格特点和心思,虽然他没有说破,但从他的举动就能说明他了如指掌。他先不着急给老大娶媳妇,也不托人给老三瞅对象,倒是着急忙慌地求人给老二说。他担心老二的个人问题可能是个大问题,是个麻烦事。

由于二狗的脾性和懒惰,求不来媒人上门,也根本就没有哪个女子会喜欢这种类型的人。但世上的事没有绝对的事,也会有偶然的事发生,但这种偶然必然附加着某种目的。

一天,大牛的父亲接待了一个外乡来的媒人。媒人开门见山,说是给二狗说媳妇的。大牛的父亲听后,忙请媒人上炕就坐,并递烟沏茶。更玄乎的是,媒人说女方家境殷实,不要彩礼,而且还能陪嫁些家什和生活必须品。大牛的父亲惊讶之后已经猜到了几分,这女子十有八九是个不正常的人,要么身有残疾,要么不是傻妞就是疯女。否则不可能有这等好事上门。

大牛的父亲问媒人:“你咋就知道我们二狗说不到媳妇,为何要指名道姓地把这个女子嫁给二狗,而且还不要彩礼?”

明人不说暗话。媒人如实告诉了真相,没有一点保留。他说:“这方圆几十里地,这大大小小的几十个村庄,没有哪一家的情况是我不知道的。我干的就是这个营生,打探信息是我的特长。”

他对大牛的父亲说:“这个女子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她不单是哑巴,还有些智力障碍。他们庄里的人都把她叫傻傻女。”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斜眼看了一下大牛的父亲,见大牛的父亲望着他,并没有要打断他的话的意思。他接着又说:“这傻傻女虽然又哑又傻,但还是能听懂一些话的。”他吸了一口烟,鼻孔和嘴巴接着便冒出三条烟柱,随后在眼前飘散。“唉……”媒人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前些日子,傻傻女的父亲让她出门打猪草,没想到出去后就出事了。”他端起茶杯,吸溜了一口热茶继续说:“这傻傻女命苦,运气也差。就在她打猪草的时候,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坏怂,趁四下无人就把傻傻女给糟蹋了。”

大牛的父亲听到这里,心里猛的一惊,急问:“人受伤了没?那个畜牲抓住了吧?”

媒人再次端起水杯,一仰脖,咕咕噜噜一口气把茶水咽到了肚子里,然后猛地把杯子砸在炕桌上。没好气地说:“抓个锤子哩,这狗东西把人糟蹋了一溜烟就跑了。那傻傻女连人都没有看清。”

媒人气哼哼的从炕桌上的烟盒里掏出一支烟叼在嘴上,然后呲啦一下划燃了火柴,点燃嘴上的香烟。那从嘴里喷出来烟雾四散开来,像在诉说那难掩的往事。

傻傻女衣衫不整地回到家,叽哩哇啦地给她娘比划了半天,她娘一听一想一检查,才弄明白是咋回事了。傻傻女的娘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她哭天抢地,催着傻傻女的父亲去报案,让警察抓住那个坏怂,她要活刮了那个狗日的东西。

傻傻女的父亲气得牙痒痒,一脚踢飞了在院子里咕咕咕地唤着母鸡来觅食的公鸡。

哭归哭,气归气。可事情出了总要有个法子来解决呀。

冷静下来的傻傻女的父亲对傻傻女的娘说:“这个事儿还不敢声张,一来咱女子没有看清人,也说不清楚,没法举证,加上咱们这儿山高皇帝远的,警察一时半会儿的也没有办法去破案,二来这案破不破地不说,再把咱女子的遭遇说出去,那名声就彻底毁了,就更不好给找婆家了。”傻傻女的父亲把他高瞻远瞩的思想硬灌输给了傻傻女的娘,傻傻女的娘听后觉得也是这个理,便不再催促着去报案。只有把打掉的牙咽到肚子里。

但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噩梦才刚刚开始。

一个多月后,傻傻女突然不思饮食,呕吐连连。经历过此事的傻傻女的娘才如梦初醒,她瞬间就明白了。她着急忙慌地把情况告诉了傻傻女的父亲。傻傻女的父亲听后如五雷轰顶,一屁股坐在炕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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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全懵了,懵懵糟糟地不知所措。他们恍恍惚惚,似梦非梦地过了一天又一天,这一晃又过去了一个多月。这其间,傻傻女不呕吐了,可肚子明显的和往常不一样了,这可急坏了傻傻女的父母亲。

傻傻女的父亲急火攻心,上下嘴唇起了明晃晃的燎泡,这燎泡不但让他说话走调,也让他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他的远房亲戚,能言善辩和说媒拉纤就是他的强行。一想到他,傻傻女的父亲一下子如释重负。

于是,他准备了一份厚礼,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亲戚的家里。一五一十地把情况都给说了,并承诺,如果有人家愿意娶他们的傻傻女,并心甘情愿地认养傻傻女的肚子里的孩子,不但不要彩礼,还要给诸多陪嫁等等。

大牛的父亲这会儿总算明白了媒人的目的和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心里想,二狗虽然不是自己的亲儿子,虽然不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但也是他自己一人倡导、并领受了响头认定了的干儿子,他从心里一直把二狗当自己的亲儿子一样对待,他不能因为二狗娶不上媳妇就把一个身有残疾且智障、且被人糟蹋过、且怀着别人的孩子的女人给二狗娶回来。他接受不了这样的事,他更不能同意这件事。如果他给二狗娶媳妇纯粹是为了尽义务,就不挑不捡地娶这样的媳妇,那就是对二狗的不负责任,就等于给二狗找了一个累赘。那他于心不忍,无法向过世的弟妹们交代,无法向大牛和三猴子交代,无法向左邻右舍交代。想到这些,大牛的父亲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连声拒绝此事。他对媒人说:“大兄弟,你喝点水了就回去吧,这事儿就不再说了。”大牛的父亲不想再提及此事,便下了逐客令。

也不亏是说媒拉纤的,经历了太多遭受拒绝的场面。他对这个逐客令见怪不怪,不但不气恼,反而哈哈一笑。他说:“你这个老哥,有理还不打上门客哩,我给你说了半天了,肚子都说饿了,你连一口饭都不给我吃,还撵着我走,这不是你的为人之道呀,传出去你不怕人家笑话你呀?”他反客为主,对大牛的父亲说:“赶快让老嫂子做饭,你听我慢慢再给你说。”这真是媒人的嘴磨不烂,媒人的腿跑不断。

大牛的父亲觉得此人有势在必得,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势头。大牛的父亲也铁了心,他想,任你巧舌如簧,我就是不同意,你总不能硬把人给我送过来吧?于是吆喝老婆子给媒人做饭,他倒想再听听媒人会怎么说?他拿起媒人的茶杯,转身一伸胳膊把半杯残茶泼到院子里。正在旁边觅食的几只鸡被突如其来的惊吓吓的呱呱大叫,连跑带飞地搅起一团土雾,慌乱地逃到草垛旁边,伸着脖子夸张地叫个不停。

大牛的父亲重新沏了一杯茶,把茶杯放在炕桌上,抬头看了一眼媒人,意思是你说我听。媒人看懂了他的意思,又打开了话匣子。

媒人说:“老哥哥,我家的傻傻女虽然不正常,但并不是啥也不知道。她的模样也俊,嫁给二狗后将来必然会给二狗生儿育女。话说的再难听一点,要不是我家傻傻女遭此劫难,这门亲事断然是不会说到二狗身上的。我晓得你们二狗那脾性,错过这次机会,恐怕要光棍一辈子了,到时候再后悔怕就来不及了。”媒人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大牛的父亲,说:“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呀老哥哥?”

“理是这个理,可我还是不同意。”大牛的父亲粗声粗气地说。

媒人接着大牛的父亲的话茬子说:“我说老哥哥,你左一个不同意,右一个不同意,可话说丑了,你只是二狗的干大,就算是亲大,你同意不同意其实都做不了主,这还要看人家娃娃咋想的,你说是不是嘛?你赶快把二狗找来,让他自己做主。假如你阻难着不同意,让二狗这个犟驴晓得了,还不怪你?他如果同意这事儿,咱就克里马擦地给娃娃办了,如果他不愿意,就当我没来过你们家,我连饭都不吃,立马下炕走人,这总可以吧?”

大牛的父亲寻思,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只有按照媒人的意思了。想到这儿,他站起身,对媒人说:“你先坐着,我去叫他。”说完就转身出门了。

媒人从炕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来点燃。还没抽完,大牛的父亲和二狗就一同进屋了。

媒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二狗,觉得小伙子的长相还说得过去,便把事情的原委以及他干大的态度一一给二狗说了一遍。

二狗听后没有言语,机械似的从衣服口袋里掏出瘪瘪的烟盒,从里面摸索出两支皱巴巴的烟,捋了捋后递给媒人一支,自己也点了一支。那劣质烟的烟气呛的媒人直咳嗽,媒人只吸了两口就把烟掐灭扔到了地上。

二狗自顾自的猛吸了几口烟,那烟呲呲啦啦的响着,红红的火头快速的向嘴边移动。从二狗嘴吧、鼻孔里冒出的烟迅速的蔓延在屋里,生烟味刺激的他干大咳嗽连连。二狗把烧到嘴边的烟把子猛地撂在地上,抬脚使劲的左右踩踏。他像是受到某种力量的召唤,才鼓起了少有的勇气,想把以往的各种烂事踩碎到脚下。他瞅了一眼他干大,转身对媒人说:“这个事我认了,我同意把她娶回来!”

二狗的话虽短,但这几个字尤如一挂大炮在他干大的耳边炸响,震的他干大晕头转向。

二狗的干大对他说:“二狗啊,你先别着急着答应人家,你应该和大牛、三猴子通通气,商量一下。这门亲事确实不适合你,你连你自己都不会照顾,咋能照顾别人,你又用啥养活出世的娃娃?你想过这些吗二狗?”二狗的干大似乎是声泪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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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二狗也是铁了心地说:“干大,你的好心我领受了。我的情况你是晓得的,一没本事二没钱,三来我又懒,我的条件这么差,哪个好姑娘能看上我,又有哪个人家愿意把女子给我?大哥和三弟我觉得没必要和他们商量,有啥商量的吗?商量来商量去的,无非就是阻难我,不让我娶这个女人么。难道你让他们给我出钱,找一个更好的?现在有个现成的媳妇,先娶回来了再说以后的生活。你放心干大,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二狗的干大气得骂二狗,说:“你真是个犟驴,不听老子的话,你就等着后悔吧!我真想煽你几个耳刮子让你清醒清醒!”

“我清醒着哩啊干大,不是我不听你的话,我如果听了你的话,我就连这样的媳妇也没有了,难道你能给我想办法娶一个?我决定了的事我就不后悔。你就别操心了!”

媒人这一阵忍着心里的高兴劲,像看大戏一样的看热闹。他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不能再让这爷俩吵了,再吵吵翻脸了就太没意思了。

“哎呦,你看你们这爷俩,尽为对方着想。我说老哥哥,你的心操到了,责任也尽到了,娃娃现在也大了,你就放手吧,让他们自己做主去。难道你要管他们一辈子?”媒人恰到好处地说。他给双方找了一个台阶下,这真是一个精明人啊。

说话间,饭也做好了。媒人也不客气,扑扑腾腾地就把几碗长面倒进了胃里。

媒人抹了抹嘴对二狗和他干大说:“这事也说定了,饭我也吃饱了。你们准备去,打扫一下房子,准备一些喜联、喜字、几对红灯笼。我回去商量一下,定个日子,争取十天半个月的就把人娶进门。”

二狗的干大还没有转过弯,不情愿的嗯了一声。然后吩咐二狗:“你去送一下媒人,我到坟上给你大和你娘说一声去,免得日后他们抱怨我。”

随后的几天里,媒人又来了一次。他对二狗和他干大说:“你们好好准备一下,把喜事办红火,能请的人都请来,场面不能冷清。三天后你们来接人!”随后把一沓钱递给二狗的干大,说:“这些钱暂且弥补一下办事的花销,等事办完后再说其他的事,绝不会让傻傻女一过来就受到生活上的窘迫。还请老哥哥你多操心。”二狗的干大此时也没有什么话可说,唯有协助二狗把喜事办好。

三天后的喜事非常红火。请来的戏班子吼了一整天的秦腔,流水席办了三天。当地流行的好酒使劲地喝、好烟使劲地抽、好菜使劲地吃。但凡参加过喜事的人都说这是他们这个地方有史以来最红火、最气派的一次喜事。

婚后的二狗好像变了一个人。他变的勤快了,也不倔强了。

都说爱情能改变一个人。可二狗他们没有爱情,只有婚姻。而这婚姻里也附带着交易和目的。也许二狗并不这么认为。他的变化足以说明他娶进门的女人是自己心仪的女人,没有任何附加条件。努力干活,让自己的女人少受苦是一个男人的本分。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半年。半年后的一天,傻傻女顺利分娩,阵阵有力的婴儿啼哭声从二狗家的屋里传出,填满院落,荡出院门,在村子的上空久久回荡。一个胖胖的、虎头虎脑的小家伙来到世上。沉寂很久的这个院子里顿时生机勃勃!

二狗让他干大给襁褓中的孩子起个名字。他干大转了两个圈圈说:“小名就叫盼盼吧,大名得找一个有学问的人给斟酌一下。”

盼盼在众人的期盼中出脱得更加可爱。二狗和他干大他们如获至宝,喜不胜收。

在盼盼的咿咿呀呀和蹒跚学步中,时间又过去了两年。在这两年里,始终不见傻傻女的身体有任何变化。二狗的干大终于沉不住气了。

这天,二狗的干大拐弯抹角地问二狗:“二狗啊,这盼盼都两岁了,你不打算再生一个吗?”

“不是不打算,一直怀不上嘛,我不明白是咋回事?”二狗不好意思的红着脸说。

二狗的干大听后心里一紧,觉得问题出在二狗身上。便对二狗说:“今天就去医院看医生,别不好意思,把你的情况告诉医生,好好检查一下,看到底是啥问题,对症下药就好解决了。”

二狗顺从地答应了,没有耽搁,便转身走了。

二狗的干大看着二狗逐渐模糊的背影,他心如乱麻,一种不好的预感塞满了心头。

这真是怕啥来啥。当二狗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把诊断结果递给他干大时,他干大被“先天性无生育能力”这几个字刺的头晕目眩。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医生咋说的,能治吗?”二狗的干大轻声的问。

“能,不一定能治好。治不好我就断后了。”二狗哽咽着说。

“我的命苦啊干大!”二狗大哭着说。

二狗的干大抚摸着二狗的肩膀,给他鼓气着说:“我的狗狗命好着哩,医生说能治咱就治,别泄气。万一治不好也不要紧,盼盼就是你的亲儿子,咋能说是断后哩。狗狗不哭了,洗洗脸,精神些,就在这儿吃饭。我让你干娘把盼盼和他娘、还有你丈母娘一起叫过来。”二狗的干大怕二狗再犯驴脾气,破罐子破摔才说这些话的。其实他明白那种病,难治啊!

生活是美好的,但也是无情的。当你打起精神,准备好好过日子的时候,生活往往不给你机会。

就在二狗振作起来不久,命运多舛的二狗再次遭受致命的一击。

一天中午,傻傻女突然抽搐着倒地,她娘呼天喊地的叫她,可怎么也叫不醒。急忙吆喝二狗去叫大夫。当二狗和大夫以及他干大一同赶进门时,傻傻女已经停止了呼吸。医生说是心脏骤停。

二狗看着躺在地上的傻傻女,一时气血上涌直冲脑门,他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一黑便直挺挺地倒下。

躺在地上二狗似乎做了一个梦。他看见傻傻女笑着向他走来,他看见傻傻女蹲在他的身边,伸手抚摸他的脸,他觉得那手嫩嫩的、柔柔的,能酥了他的骨头。他分明听见傻傻女在说话,在叫他。他猛的一惊,一把抓住那个嫩嫩的小手。他醒了,他看到盼盼在看他,他听到盼盼奶声奶气地不停地叫大、大大……

都说男人是女人的天,其实女人也是男人的天。二狗觉得自己的天塌了,心也碎了。那具苟延残喘的躯体轻飘飘的,仿佛就在空中飘着。他也觉得自己已经被狂风撕打成碎碎的颗粒,和着黄土一起填进傻傻女的墓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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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三天三夜,二狗水米未进。那嘴唇都干裂起皮了,好在大牛和三猴子轮流值守,不停地用棉花蘸水湿润他的嘴唇,时不时地强行往嘴里灌点水。

昏睡中的二狗又梦见傻傻女和他说话了。傻傻女说:“你个懒虫,你不能光睡觉呀,还有我们的盼盼在盼着你起来啊,你再不起来我就拿槐树梢子抽你。”二狗正纳闷傻傻女咋会说话呢,突然看到傻傻女拿着槐树梢猛地抽在他的身上。二狗啊的一声惊叫,艰难地睁开了双眼。

第四天早晨,二狗有气无力地呼唤着盼盼,叫着干大、干娘,叫着大哥,叫着三猴子。他说他好饿,好渴。

生活的本质就是在不停地闯关过坎。二狗在众多亲人的抚慰之中,在盼盼的呼唤声中终于站起来了。他也觉得自己曾经那颗死了的心、那颗硬如磐石的心,开始软化了、复活了。盼盼种植在他心里的那颗希望的种子悄悄地发芽了。

时光荏苒,一转眼就过去了几十年。在这其间,大牛近水楼台,他娶了他师傅的小女儿。师傅又成了他的岳父。他们翁婿俩个在一起组建了一个建筑公司。他们分工协作,配合默契。经过几年的拼搏,公司不断发展壮大,如日中天。他岳父年岁渐高,公司就由他一人打理。大牛现在在家里的辈分也升了一级,因为已经有人叫他爷爷了。

三猴子纯粹就是个人精。说白了就是一个没有责任心的人。早先跑出去混社会,结果混败了。回家后还不踏实做事,三天两头地说要去做生意。他从他干大那里踅摸了几百块钱后又跑了。他总觉得做生意就是捡大钱,他那小脑袋瓜根本就不是人家大头鬼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赔的多赚的少。他不服气,借钱又上。这次他把他的小聪明发挥到了极致,他反败为胜,赚了一大笔。

一次他回家,他干大说:“三猴子啊,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该收收心了,找个女人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吧。”

“我不想结婚,也不想要孩子。一旦有了她们,都是拖我后腿的累赘。干大你就别替我操心了!”三猴子没心没肺地说道。他根本就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心里只有他自己。他干大唉声叹气地也没办法改变他,只能由他了。

其实三猴子身边的女人不少,但都是来图他的钱的,没有一个是来和他过日子的。

二狗为了和他干大相互有个照应,早早地搬过来和他们住在一个院子里。他干大、干娘也都进入了耄耋之年。

盼盼从小就聪明懂事,学习根本不用别人去督促。大学毕业后应聘到一家国企,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是公司的中层领导了,潜力无法预估。现在也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二狗拒绝了他干大和干娘让他再娶媳妇的建议。他说他这辈子就傻傻女一个女人,就盼盼一个儿子。他说这个女人一直在他的心里住着,他不能三心二意。

二狗的干大说二狗又犯了驴脾气。二狗笑着说:“我就是属驴的!”

(图片素材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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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作家】王旭清,在网络及报刊发表有散文作品,现居陕西汉中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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